一夜无话,晨光熹微。
第二日再入府学,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同。
昨日的审视与轻蔑已然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好奇的注目。
那些锦衣少年们不再高谈阔论,见他走过,甚至会下意识地收敛声息,微微颔首。
实力,永远是世间最硬的通行文书,哪怕是在这文风鼎盛之地。
他依旧寻了昨日靠窗的位置坐下,刚铺开书卷,便有教习前来,恭敬地请他去一趟三爷的书房。
还是那间清雅的书房,只是今日的林天元,态度比昨日又温和了数分,甚至带上了一丝长辈对待晚辈的亲近。
“坐。”
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亲自为陆明渊斟上一杯热茶,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儒雅的面容。
“昨日回去,睡得可好?”
“谢先生关心,学生睡得安稳。”
陆明渊不卑不亢地应道。
林天元笑了笑,从书案的镇纸下,抽出了一封信笺,推至陆明渊面前。
信封的火漆早已拆开,上面的字迹古拙而有力,透着一股山野间的风骨。
“这是你启蒙恩师,赵夫子的信。”
林天元的声音温和,“昨日我还在想,是何等名师,才能教出你这般的弟子。看了信,我才明白,是我林家浅薄了。”
陆明渊心中微动,目光落在信笺上,却没有伸手去拿。
林天元继续说道。
“赵夫子在信中言明,你……有过目不忘之能。此等天赋,万中无一,若以寻常教法待之,反倒是耽误了你。”
“我林家府学,虽在江陵县薄有微名,但终究池子太浅,养不下你这条真龙。”
他的话语中,没有丝毫嫉妒,只有对才学的由衷敬佩与一丝未能亲手雕琢璞玉的遗憾。
“赵夫子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