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,精神分外清明。
回到房中,他并未温习经义,而是继续研墨练字。
对他而言,掌控力道,磨炼心性,比死记硬背几篇文章更为重要。
直到日上三竿,隔壁厢房的门才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陆从智打着哈欠,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。
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,骨节发出一阵“噼里啪啦”的脆响,脸上满是酒足饭饱后的惬意。
昨日的大事落定,他心头再无忧虑,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。
陆明渊恰好写完一幅字,推门而出,准备透透气。
他一眼便看到了院中伸着懒腰的三叔。
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,与清晨父亲扛着锄头离去的背影,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。
一抹淡淡的厌恶之色自他眼底一闪而过,快得无人察觉。
烂泥扶不上墙。
族里给了十亩水田,如此天大的机缘,不想着如何辛勤耕种,让家人过上好日子,反倒心安理得地睡到日上三竿。
这样的人,就算把金山银山堆在他面前,怕是也守不住。
陆明渊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某个想法,他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,转身回了房。
晌午时分,陆从文才从田里回来。
他整个人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的一般,裤腿上沾满了湿泥,汗水浸透了粗布短衫,紧紧地贴在身上。
他的肩膀处,衣衫已经被磨破了,露出被锄头柄磨得通红的皮肤,甚至渗出了一丝丝血迹。
王氏端着一盆水出来,看到丈夫这副模样,眼圈“唰”地一下就红了。
她心疼地接过丈夫手里的锄头,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!不要命了!那的是帮明文读书的,你一个人去做什么牛马?早上出门怎么不叫上他一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