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从智感觉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,眼前发黑。
陆明文的脸色,更是难看到了极点,比他爹的铁青还要多几分惨白。
方才他还在为陆明渊的“落榜”而得意忘形,甚至放声嘲笑。
可此刻,那刺耳的“陆明渊”三个字狠狠地刺痛了他。
他学了三年,耗费了无数心血,才勉强挤入榜单末尾。
而陆明渊,那个被他轻视、被他嘲讽的堂弟,竟然一鸣惊人,高中魁首!
这让他这张脸往哪里放?
他今后在陆家村,在陆家人面前,还有何颜面可言?
陆明文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,眼前阵阵发晕,羞耻、愤怒、不甘。
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。
他紧紧咬住嘴唇,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,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而与陆从智父子那地狱般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陆从文那由震惊到狂喜的表情。
他先是愣在原地,如遭雷击,脑海中只剩下“陆明渊”这三个字在不断回响。
魁首?
自己的儿子?
那个才十岁,才读书一个多月的儿子?
这是何等的荣耀!这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啊!
陆从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他猛地抓住身旁陆明渊的手,高高举过头顶。
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,却又无比洪亮地向四周高呼:“在这里,我儿便是陆明渊!”
衙役们在最初的震惊过后,很快便反应过来。
他们都是在县衙当差多年的老油条,深知这县试魁首意味着什么。
他们不敢怠慢,几名身着皂服的衙役立刻快步走了过来。
脸上挂着比之前对待林远江和高瀚文时更加恭敬、更加谄媚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