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,快,从文家的,去,把那只芦花鸡杀了!今日定要好好招待夫子!”
王氏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犹豫。
那只鸡是留着给明渊秋闱前补身子的。
但老太太开了口,她一个做儿媳的,哪敢说半个不字,只得低声应了,转身进了厨房。
很快,酒菜很快备好,虽不丰盛,却已是陆家能拿出的最高规格。
席间,陈夫子果然不负陆从智所望,三杯两盏淡酒下肚,便开始对陆明文大加赞赏。
“老夫人,你这个孙儿,了不得啊!”
陈夫子抚着山羊胡,一脸的郑重其事。
“老夫执教二十余年,见过聪颖的,见过刻苦的,却少见像明文这般,既有天分,又肯下苦功的。”
他呷了口酒,眼神扫过众人,最后落在老太太那张写满期盼的脸上。
“不瞒您说,此次县试,依老夫看,明文是十拿九稳!”
“若是他能继续保持这股劲头,将来金榜题名不敢说,一个秀才功名,怕也是八九不离十!”
“轰”的一声,仿佛一道惊雷在老太太陈氏的脑中炸开。
秀才!
他们家明文居然有秀才之姿!
他们陆家没落至此几十年,若是能出一个秀才,那便是光宗耀祖了!
老太太激动得嘴唇哆嗦,端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,连声道。
“好,好!多谢夫子吉言!多谢夫子栽培!”
陆从智和赵氏在一旁,也是满脸红光,与有荣焉的模样,不停地给夫子敬酒夹菜。
一场宾主尽欢的宴席,在黄昏时分落下帷幕。
老太太坚持让陆从智将陈夫子送出村口,那份恭敬与感激,溢于言表。
待到外人离去,陆家的堂屋里,气氛却并未因喜悦而轻松下来,反而凝滞着一种更为灼热的焦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