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妻子的脸色也白了白,默默地低下头,将小儿子往怀里揽了揽。
那只老母鸡,是她养了两年多的。
平日里下的蛋,她一个都舍不得吃,全攒着想给孩子补身体,或是换点盐巴。
现在,却要被杀了,整个院子的空气,仿佛瞬间被抽干了。
唯有陆明渊,依旧坐在那里,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最后一口粥。
他抬起头,迎上二叔和三婶投来的挑衅目光,又看了看祖母有些得意骄傲的脸。
他的眼神很静,不起一丝波澜。
堂弟陆明文,县学里的读书人。
明天就回来了。
二叔大张旗鼓地说着这个消息,就是想要让陆明文考教考教自己。
正好,陆明渊也想试试!
他用了一天将孟子背得滚瓜烂熟,也需要验证验证!
他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,究竟有几分真,几分假!
鸡鸣三遍,陆家大院的东西两厢,几乎同时有了动静。
东边,是陆从智兴奋的搓手声和三婶王氏压低了嗓门的催促。
他几乎是跳着起了床,胡乱地用冷水抹了把脸。
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一口,便穿上了一件半新的短褂,脚步轻快地朝着村口的大槐树下走去。
他的儿子,今日就要回来了。
村口的老槐树下,已经三三两两聚了些早起闲话的村人。
见陆从智来了,一个个都笑着打趣。
“从智,这么早,等明文少爷呢?”
“那可不,”陆从智挺直了腰杆,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:“孩子在县学里念书辛苦,难得回来一趟,我这当爹的,总得来迎一迎。”
……
而西边,天光尚未完全透进屋子,陆从文已经披衣下床。
他的动作很轻,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