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皇帝,原来这么难的吗?
以后这些事,都得靠朕一个人来分清楚谁忠谁奸?
……唉!
就在小皇帝胡思乱想之际。
珠帘之后,太后缓缓地坐直了身子。
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江泰和李子扬都能感觉到,太后要一锤定音了。
“江爱卿。”
太后的声音,听不出喜怒。
“臣在!”江泰心中一凛,立刻躬身。
“你说,太祖皇帝定下‘边将不得私自屯田’的铁律,是为了什么?”
江泰一愣,这个问题,刚才李万年在奏疏里也问过。
他不敢怠慢,沉声回道:
“回太后,自然是为了防止边将拥兵自重,以军屯之粮草,行割据之实,威胁朝廷!”
“说得好。”
太后又问道:“那哀家再问你,我大晏的江山,现在真正威胁到朝廷的,是什么?”
江泰沉默以对,他知道,太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。
不出他所料,太后继续开口:
“是作乱的藩王,是暴动的流民,也是威胁边关的蛮夷。”
“南边那些官吏们,奏疏写得一篇比一篇漂亮,哭穷叫苦一个比一个厉害,可事呢?办得一塌糊涂!”
“流民在他们手里,是烫手的山芋,是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!”
“可在李万年手里呢?”
太后顿了顿,声音里带上了一抹说不清的意味。
“几万张吃饭的嘴,转眼就变成了几万双开荒的手。”
“他这个‘以工代赈’的法子,不费朝廷一兵一卒,不耗国库一粒钱粮,就把一场天大的祸乱,消弭于无形。”
“你们告诉哀家,这样的人,他若是反贼,那这满朝文武,又有几个算得上是忠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