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如血,将石家庄坞堡高大的墙体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赤红。
坞堡之外,三百名陷阵营锐士,黑甲如墨,悄然伫立。
他们没有喊杀,没有叫阵,只是沉默地将一架架冰冷的战争器械从车上卸下、组装。
攻城车,投石机,床弩……
这些本该出现在与蛮族血战的战场上的大家伙。
此刻,正静静地对准了同为大晏子民的坞堡。
肃杀之气,弥漫开来。
墙头上,石满仓的几个亲信家丁,手持长枪棍棒,正探头探脑地往下看。
看到陷阵营这副阵仗,他们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“哟,这是干嘛呢?吓唬谁啊?”
“哪来的丘八,跑到我们石家庄来撒野了?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?”
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,更是有恃无恐地指着下方的赵铁柱,扯着嗓子喊道:
“下面领兵的那个黑炭头,我劝你识相点!”
“大晏律法写得清清楚楚,边关守军,不得擅闯民宅坞堡!”
“这事儿,哪怕是关内侯,也管不到我们头上来!”
“要我说,你们侯爷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?”
“还敢收田?他这是想干嘛,想造反不成?”
“告诉你们,这事就算告到京城去,也是我们占理!没好果子吃的是你们侯爷!”
他们笑得前仰后合,充满了鄙夷和不屑。
在他们看来,李万年这就是在虚张声势。
律法,就是他们最大的护身符。
赵铁柱麾下的一名百夫长气得脸色铁青,上前一步就要骂回去,却被赵铁柱抬手拦住了。
赵铁柱脸上的笑容,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他只是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