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车中,气息微弱,任由寒意浸透四肢。
夜深了,风更利,如刀刮骨。
饥饿与疼痛交织,蚕食着他残存的意志。
他再清楚不过,在这里,无人会怜惜一个质子。
他必须支撑到彻底出了南渊边界。
就在这时,一道纤瘦人影借着火光阴影,悄悄靠近囚车。
来人穿着侍卫服,可身形略显单薄,帽檐低压,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。
谢楚淮警惕地望去。
人影停驻车边,警觉四顾后才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并一只小瓷瓶,极轻地“嘘”了一声。
那声音清亮,不似男子粗嘎。
谢楚淮心口一震——这声音……
油纸包与瓷瓶从木栏缝隙递入。
“快吃,”那人嗓音压得极低,“这是伤药,小心用。”
他颤抖着手接过,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皮肤,细腻非常,绝非操练士卒的手。
他猛地抬头,借摇曳火光看清帽檐下的脸。
柳眉桃目,清艳不可方物,不是傅云音还能是谁?
谢楚淮瞳孔骤缩,她怎会在此?
女扮男装,好大的胆子。
不过转念一想,这次北伐由傅将军出面,她作为女儿担忧偷溜前来也能理解。
“你……”他嗓音沙哑,一开口便被截断。
“别出声,”傅云音语速飞快,“快吃,我得走了。”
言罢,她匆匆四顾,旋即转身,嘴中还骂骂咧咧:“这质子也没什么特别好看的嘛…”
谢楚淮攥紧手中之物,指尖微颤。
展开油纸,里面是两块温软的麦饼,香气淳厚。
拔开瓷瓶,药香淡淡,是上好的金创药。
谷风依旧刺骨,士兵的喧闹未歇,伤口仍阵阵作痛。
他拈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