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站满了人。
村民们笔直地站着,如同庙里一排排泥塑的偶人,眼珠直愣愣地朝着同一个方向。
整个大堂静得可怕,只有灯火偶尔爆出噼啪声。
裴琰之脸色苍白,呼吸短促,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强撑着精神,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萧启和赵悉道:“殿下,赵大人……走一步看一步,莫要轻易激怒……”
萧启薄唇紧抿,冷眼睨着旁边一张黑漆木桌上摆放的东西——
那是一套折叠整齐的、颜色刺眼夺目的大红新郎吉服,旁边还放着一顶同样鲜红的状元帽。
他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不穿。”
赵悉站在萧启另一侧,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,嘴里小声嘟囔:“一个病秧子,一个活阎王,还有一个……”
他不由将目光投向站在稍远处黑壮如铁塔的李牧,
“这帮怪物,招个女婿就不赖了,还挑长相?”
站在一众村民最前面的白须老者,面皮红润,五官生得颇为慈眉善目,然而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宛如用模子印上去的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诞。
此人正是将家村的里正,黄守义。
黄里正那双直愣愣的眼睛,从始至终只死死盯着萧启、赵悉和裴琰之三人。
而对于同样站在这里的李牧,竟是一眼都没瞧过,彻底无视。
李牧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,他挠了挠自己粗硬的短发:“莫不是……这老儿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刚跟王校尉家的闺女定了亲?”
萧启闻言,冷冷扫了他一眼:“难道我没定亲?”
赵悉立刻接话:“那确实我还没定亲啊!”
他年纪轻,眼光也高,家世显赫又得圣宠,婚事一直没着落,此刻倒成了“优势”,怪他啦?
萧启二话不说,长臂一伸,直接端起托盘,连带着那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