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听一道柔婉婉、凉浸浸的嗓音自身后传来:
“夫君既已洞悉恶仆奸计,何以不敢相认?”
姜世安背脊一僵,缓缓转身,正对上苏氏那双清亮似寒潭深雪、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眸子。
他喉结剧烈滚动,嘴唇哆嗦了半晌,才挤出声来:“夫人,真是你?”
“可你的腿……我记得你双腿麻痹,不良于行已有数年……”
“这还要多谢咱们的女儿云昭。”苏氏嫣然一笑:“是她不顾辛劳,连夜为我施针用药,疏通经络,这才治好我的双腿。”
“你的嗓子……”
“气血既通,沉疴自愈。”苏氏答得云淡风轻。
姜世安眼中疑云翻涌,却见苏氏已缓步上前,轻轻挽住他的手臂。
她指尖冰凉,触得他微微一颤。
苏氏仰头望着他,面上忽然绽出一抹浅笑,声音轻柔得近乎诡异:
“夫君,我被这恶仆设计送走,足足十日。
这十日里,我每一日都在想,我的夫君……究竟何时才会发现,何时才会来救我。”
姜世安脸色彻底僵硬,如同戴上了一张拙劣的面具。
苏氏却仿佛看不到他的难看脸色,语气愈发温柔,却字字如刀,刮骨剔心:
“夫君这是怎么了?我们失散多年的昭儿主动寻回,恶仆已然伏诛认罪,妾身也安然归来……
从此一家团圆,拨云见日,这岂非是天大的喜事?”
一旁始终紧绷着心神的姜珩,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你……你当真是我母亲?”
姜绾心也喃喃疑道:“可,可母亲明明……不是这般模样的……”
他们记忆中的母亲,是那个长年卧病、苍老憔悴、暮气沉沉、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的无趣妇人。
绝非眼前这个虽然清瘦苍白,却眉眼清晰、背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