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种窒息的感觉——”
“跟现在,有点像。”
陈默心头一震。
——现在是白天。
阳光正透过树叶洒在郑哲脸上,
可他眼中的世界,
早已一片漆黑。
郑哲的声音越来越弱,
却依旧往下说。
“后来,是两位大夏战士救了我。”
“他们听见我在废墟下敲的钢管声,
冒着余震的风险,徒手把我挖了出来。”
他轻轻笑了,
那笑声里有温度,也有刺痛。
“我永远忘不了——
其中一位战士,那双鲜血淋漓的手。”
“可另一位……”
“在下一次余震里——再也没能出来。”
话音落下,
陈默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落了下来,
一滴一滴,砸在焦土上。
他咬紧牙关,几乎是吼出来的:
“郑队——!”
郑哲的声音,
像一支断裂的烛芯,
忽明忽暗。
他还在说,
像是在重新走过一段早已刻进骨髓的记忆。
“后来啊——那位战士,眼见自己的战友救不回来了,
可我还活着……他背起我,就那样走。”
“那是地震后的第三天,路早没了,满地都是塌下来的楼。
可他还是一路背着我,
一步一脚,踩在玻璃、钢筋、灰烬上。”
郑哲的声音有些飘,
像是在梦里。
“他怕我睡过去,就一直跟我说话。”
“他说自己是北方人。
那里冬天特别冷,但满地都是雪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