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半个多时辰,才在一处颇为僻静的庄园外停下。
便是侯恂位于京城外的别业。
因不久前的“己巳之变”,后金军蹂躏京畿,这处庄园也曾经历劫掠。
又因为被后金某个将领临时征用为居所,主体建筑倒没有遭到毁灭性破坏,仅府内值钱的摆设、器物洗劫一空。
侯恂率先下车,对闻讯赶来的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,无非是让厨房速速准备热食饭菜,招待贵客。
随后,他才引着韩爌、钱龙锡、李标、成基命等十余名东林核心成员,穿过空旷的庭院,来到正厅。
众人落座。
即便已脱离京城,可只要想到方才对陛下手段的猜测,彼此间气氛依然凝重。
李标忍不住开口:
“侯大人,当真需要如此谨慎吗?”
“陛下从未展示顺风耳、千里眼之类的法术。会不会,一切只是我等杯弓蛇影,庸人自扰?”
侯恂正在活动酸痛的肩背。
他动作不停,先不疾不徐地引了句古语:
“《易经》有云: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。”
随即正色道:
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
韩爌也强打精神,缓缓点头:
“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,谨慎些总无大错。”
李标追问道:
“那何以确信陛下本领止于城墙?既能覆盖全城,区区十里外的别业,又岂在话下?”
角度刁钻,却合情合理。
侯恂捶背的手一僵,半晌不知如何作答。
是啊,若陛下真有那般本事,距离又岂是问题?
这时,坐于侯恂下首、一直安静聆听的文震孟开口了。
他年富力强,尽管官位不高,现为翰林院修撰,但学识渊博,思路清晰,素为钱龙锡所赏识,认为其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