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周遇吉作为代表,也开始加入喊价的行列。
“六千两!”
“七千!”
“一万!”
然而,无论他们喊出什么价格,总会被东林一方以更高的价格压下。
一个个惊人的数字,如同重锤,敲击在卢象升和许多寒门出身的文官、依靠军功升迁的将领心上。
看着东林官员们面不改色地喊出四万、五万两的天价,卢象升长长叹了口气,拉住还想继续叫价的周遇吉:
“不必再试探了……已经,很清楚了。”
于是便有了拍卖结束后,卢象升忍不住当众拦下韩爌、钱龙锡等人,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:
“——这巨万家资,究竟从何而来?”
虽未得到任何实质回应,却给卢象升在京城的年轻士子与中下层军官中赢得了巨大的声望。
如今,在年轻士子圈里,约莫有一半人都在传颂他“清诤刚正”、“敢言人所不敢言”的风骨。
另一半为何不夸?
因为多是东林党的拥趸。
彼辈门生遍布朝野,树大根深,岂会因区区“露富”质疑伤筋动骨?
随后三天,卢象升心灰意冷,闭门谢客。
既不打听外界消息,也无心公务,只一人借酒浇愁,盼着年关封印放假,早日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。
他甚至还想着,眼不见为净,回去前干脆活动一番,设法调到边镇。
再不来这乌烟瘴气的京城。
只是,虚名易放,大明——
‘却不能不救啊。’
就在卢象升意志最为消沉之时,竟意外接到了太监高起潜代传的口谕,言陛下召他于皇极殿觐见。
卢象升惊呆了。
上门找他喝酒的周遇吉,似乎说过这日午时,陛下将于皇极殿传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