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问候道:
“英国公,成国公。”
张维贤目光扫过韩爌等官袍上的污渍,面上掠过了然,同样拱手道:
“韩阁老,钱阁老。”
简单招呼之后,双方极有默契地各自占据一角。
泾渭分明,无多余寒暄。
韩爌这边主要是打来清水,清洗头脸和官帽上的污迹。
水声哗哗,气氛沉闷。
而勋贵那边,情形则有些古怪。
只见武清侯李诚铭被几人围在中间,哆哆嗦嗦地往身上套着一件厚实的锦缎棉袍。
他脸色青白,嘴唇泛紫,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,仿佛身处数九寒天的冰窟中。
行为举止,与室内环境格格不入。
侯恂记得,李诚铭乃慈圣李太后的族人,仗着外戚身份,平日里骄奢淫逸。
在朝廷筹措饷银时,曾哭天抢地地声称家无余财,是勋贵中出名的铁公鸡。
三日前,铁公鸡阔绰拍下种窍丸,并最早服用。
不久便感觉浑身上下脱胎换骨,气血充盈,燥热难当;
衣衫穿得如夏日般单薄不说,还常用冷水洗澡。
听闻其他服丹勋贵,并无明显反应时,李诚铭还暗自嘲笑,认定那些人资质鲁钝,不配仙缘。
谁知,今日大约半刻钟前。
李诚铭体内火热之气骤然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抵御的深寒,让他冷得瑟瑟发抖。
英国公张维贤年岁已高,格外怕冷,常在自家马车备着厚实衣物,命随行者速速取来。
为避免在众目睽睽下失仪,寻了这处净房更换。
不想恰与东林党众人撞个正着。
此刻,侯恂刚用冷水拍过脸,抬眼时瞥见李诚铭那副缩头缩脑、半天才套上一只袖子的畏缩模样。
他本就看不起这些靠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