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周延儒在宫门外与温体仁并肩而行,相谈甚欢。
虽说明廷之上,不同派系的官员碰面交谈实属寻常,算不得什么铁证;
钱谦益仍感不对。
总觉得,己方阵营内有人暗中与温体仁通气。
否则温体仁何以对他过去旧事知之甚详,攻击得那般精准?
他不敢断定此人便是周延儒,只是淡淡地对周延儒拱了拱手,语气疏离:
“原来如此,周大人。”
场面变得更加尴尬。
这时,首辅韩爌缓缓起身,亲自执起茶壶,走到钱谦益面前,为他续上茶水:
“受之,今晚在座诸位,皆心系社稷,荣辱与共。”
“往昔误会龃龉,不过如浮云过眼。”
“当同心协力,共谋正道才是。”
钱谦益见韩爌亲自倒茶,又说这番话,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端架子。
他忙恭敬地双手接过茶杯,微微躬身道:
“韩公教诲的是,学生一时失言,望韩公与诸位同僚海涵。”
韩爌是东林党中德高望重的元老,与钱谦益更有密切的师友之谊。
无论钱谦益内心对这老人有多少不满,面对韩爌,表面的尊崇与礼节是必须维持的。
他适才的发难,本意也并非真的要撕破脸。
更多的是要借此宣泄不满,让众人明白,他钱谦益并非可以随意忽视的边缘人物。
目的达到,自然见好便收。
经韩爌调和,钱谦益顺势重新与在座的李标、成基命、侯恂等人,一一寒暄了几句。
场面似乎恢复了东林同仁之间应有的“和谐”。
然而,就在看似其乐融融的氛围中。
钱谦益视线扫过桌上十几个醒目的玉盒,强忍上手的冲动,好奇道:
“我有一事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