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天光大亮。
柳洞清就已经站在他庭院里开垦出来的两片土田中。
他一手提着布兜,里面是历经他数代改良之后的翠云果种子。
然后,柳洞清以一种被强迫劳动的抗拒姿态,好似是想要磨洋工一般,迟缓的用另一只手从布兜中捏取着种子。
但大抵这份工作柳洞清实在是过于轻车熟路了些。
哪怕姿态如此抗拒,柳洞清种下种子的效率却分毫不慢,只半个时辰光景,两片土田,就这样被柳洞清以似慢实快的速度完成了全部栽种。
完成这一切。
柳洞清又以很明显的烦闷姿态,将手中的布兜往一旁的空地处狠狠地一掷,然后直面两片土田。
在转身的过程中。
柳洞清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越过小院的围墙,朝着身后那高耸入天外一般的离峰上撇去。
在更高远的山间草木葱郁之处,一处显眼的精致庭院被拱卫出来,站在那儿,正好可以将整个山阳道院所有的弟子院落全都尽收眼底。
那里便是侯管事的居所。
柳洞清无从确定,此刻那座庭院之中,是否有属于侯管事的目光,正落到自己的院落中来。
但无从确定的事情,柳洞清便当作有。
也正因此,柳洞清这才不放过每一个细节,力求不露半点破绽。
在栽种的同时,竭尽全力的“表演”着一个身陷窠臼之人的无奈与愤懑,全然没有任何已经看到事情有转机的振奋可言。
拜入圣教三年多的时间,早已经彻彻底底的磨去了柳洞清曾经前世经历所带来的天真。
他在侯管事那一场又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压榨里,终于学会了谨慎,懂得了伪装,重塑了心神。
紧接着。
摒弃杂念,稍稍定了定心神。
柳洞清这才原地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