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异默默站在后方,目光笔直越过数十丈远,见着一九尺高台,周遭放着铜磬钟鼓之物。
再往上,便是五色土筑成的法坛,居中放一蒲团。
台下设着座,分别摆有百来只材质各异的藤草蒲团,充当内峰弟子以及外门凡役的位子。
姜异寻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。
未时将近,人流渐多,喧嚣声起。
“徐长老十日开一次坛,可叫咱们苦等!”
“是极是极,听闻许师兄流年不利,倒霉得很。”
“前阵子才在赤焰峰打杀一凡役,赔掉不少符钱……”
姜异抬头望去,内峰弟子皆着玄袍,个个气血饱满,目放精光,宛若虎狼成群,威风凛凛。
他们坐在高台下方,占据前列蒲团,彼此谈笑风生。
旁人躲得远远,不敢靠近,仿佛划出泾渭分明的一条线来。
只不过前两排始终空着,很显然那是“大师兄”、“大师姐”的专属位子。
“上下尊卑的规矩讲究,无处不在啊。”
姜异暗道一声,随后感慨:
“未满十八,初到内峰,宛若喽啰。
只盼望下次再来,能离法坛更近些。”
铛铛铛!
铜磬被敲响,悠长音波传遍四方。
所有人神色一肃,齐齐收住杂音。
只见一位面容清癯,长须垂胸的老者驾风而来,徐徐落于高台,跌趺在蒲团上。
这位正是门中的传功长老,据说姓徐,乃内峰数一数二的“大人物”。
“老夫上次说了东胜洲的风土人情,西弥洲的丛林法脉……今日不讲法讲道,只讲古讲史,好叫你们晓得咱们阎浮浩土是个甚么样子。”
徐长老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,宛若狮子鸣,蕴含着莫大威势。
让底下听课的众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