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
“哈哈,到那天,你俩公婆也能下山,脱去凡役之劳形,享享清福。”
老李摇头:
“下山是要下山的,但享福就算了,生来的劳苦命,闲不住。我和婆娘说好了,拿着牵机门的白牒,去租几亩灵田。
听采药峰的工友说,内门弟子虽住在内峰,但想要去灵机充裕之地修炼,也得花钱租赁洞府静室,不便宜!
若能替娃儿攒个一室厅堂,让他松快些,死也瞑目了。”
贺老浑怔了怔,大口喝掉一碗米酒,只道:
“得亏我没成家,更未生儿育女,否则这辈子像上磨的驴,休想停歇了。”
老李却道:
“贺老哥,此话差矣。咱们辛苦做工攒符钱,为的不就是后半生有个着落么!儿女出息,比啥都强!”
姜异在旁听着,觉着碗里的米酒滋味复杂,这人之一生,究竟为何而活呢?
旋即,他更坚定内心的修道之念。
一切劳形,诸般苦累,唯有“长生”可以渡之!
未过太久,灵米熬出的喷香粥饭端到桌上,佐着酱好的牛羊肉片,别有一番滋味。
热腾腾的鱼汤摆在中间,每人都盛一碗,的确是鲜美异常,喝到肚中,暖和身心。
残霞散尽,群峰皆暗,唯有周遭工寮亮起零星光亮,仿佛江中渔火。
姜异所在的大杂院散发出来的烟火气、笑谈声,惹得路过凡役都要张望两眼。
他们好似在诧异,如此年复一年的牛马日子,这些人竟也能苦中作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