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给老头为妾,只这一条,她一辈子就完了。
所有的依撑顷刻瓦解,并会在漫长的余生中,在洪水一般的嘲讽中,由着那股反噬不停地折磨她,那些她已经拥有的,和盼望中的脸面、地位,燃烧殆尽。
当一个人最在意的东西,被踩在脚下,贱入泥尘,那么活着,便是痛苦,活着就是地狱。
戴缨怔怔地想着,院子里来了人,脚步欢蹦着来,进了屋室。
“姐姐——”
这一声,把戴缨心头迷蒙的灰雾立马驱散,看向来人。
一身宝蓝色夹袄长衫,外面套个圆领坎肩,衣缘处镶着毛绒,脚蹬一双翘头长靴,头戴一顶貂尾帽,不是小陆崇却又是谁。
戴缨招手道:“快来,快来。”
小陆崇爬到窗榻上,坐到戴缨对面,取下头上的绒帽丢给身边的丫头。
“我早想来看你,祖母管着,不让我往外跑。”
戴缨笑着点头:“这会儿怎么来了?”
“她今儿出去了,去城外的寺庙烧香,我也不能老让她管,现在也就是我父亲没回,待我父亲回了,一切都好了。”
陆崇一面说,一面拿起簸箕里的护膝,翻来覆去地把看。
“这是护膝?”
缨回道。
陆崇又问:“给谁的,给我大伯的么?”
戴缨点头。
“那我的呢?我父亲的呢?姐姐没给我们做?”小陆崇好奇地问道。
戴缨笑了,就势问道:“自然要给你做的,只是我这手脚忒慢,做完你大伯的,就给你做了,来,叫我丈量丈量。”
小陆崇立马站起,戴缨隔着小案几抻指大概比量了一下:“下一个就给你做。”
“那我父亲的呢,上次他给你做了狐袖,姐姐也给他回做个罢。”
小陆崇欢乐地说道,他听嬷嬷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