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雨中,轿子行到仪门处,落了地,轿夫退去,立时上来几名陆家下人,重新担起轿身,往院内缓缓行去。
天已暗了下来,屋檐下亮起了灯,明明灭灭的光在风雨中晃荡。
终于,轿舆进了一方居,落到台阶前。
七月撑伞侍在轿身边,将伞倾出一个角度,正好可避免轿中人被雨水淋湿,另一只手打起轿帘一角。
陆铭章下了轿舆,然而七月在看清自家主人时,吃了一惊,淋雨了?怎么头身俱湿?!
不及她细想,陆铭章从她手里执过伞柄,将伞倾斜,接着,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,那轿舆又下来一人。
七月整个人像被定住,不仅仅是她,包括院里当值的所有人,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惊诧。
那是个年轻的女子,纵使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很厚的斗篷,可也不难看出,她浑身湿透了。
不止淋了半身雨,而是里里外外浸透的湿。
她低着头,拢着厚软的大衣,衣缘处丰茸的狐裘毛湿成一簇簇,兜着她的脸。
纵使那张脸快埋进狐茸领,七月也认了出来,这位从家主轿舆下来之人,而院中其他下人自然也认了出来,是曾经从他们陆家“离开”的戴氏女。
说是离开,大家心知肚明,就是被请离的。
陆老夫人是个心善的,哪怕是谢珍的离开,对外只称是谢家夫人想念,遂接了回去。
更遑论是一直陪侍在她身侧的戴缨,是以戴缨的离开,对外也只说是同亲人相聚。
然而,曹老夫人可不会替一个不相干的人留情面,再加上曹氏那张利嘴,说出来的话,要多刺耳有多刺耳,下人们私下便疯传起来。
若是一个不那么出彩的人,或许这些话随口几句也就过去了。
偏戴缨除了出身差点,其他方方面面让人挑不出错,突如其来的污点,就成了众人宣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