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车里回应了一声,下人上前打起车帘,陆铭章下了马车,右手微袍裾,跨入门槛走进店中。
她发现,这人在行止间,腰间悬的佩玉只发出极轻的磕碰声,想是长年宫禁行走养成的恭谨。
她将他请入里间,亲自沏了茶水,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,正愁中秋那日的事。
“大人今儿下值早。”戴缨没话找话,问道,“这个岩茶喝得可习惯?我再着人去买些?”
陆铭章点头道:“好。”
戴缨捧着茶,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,心里想的却是怎样让他中秋那日出门,观看献艺。
陆铭章的声音将她从混乱中拉回。
“店里一切都好?”
戴缨敛住心神,笑道:“都好。”
“若有难处,不必硬抗,可向我开口。”陆铭章再一次说道。
在她刚开店时,他已说过这话,这一句承诺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,戴缨听了进去,刚想开口,秦二走了来,先向陆铭章见了礼,转而走到戴缨身侧。
“东家可否去后面看看,闹了点事。”
不是要紧事,秦二不会报到她这里,遂带着征询的眼神看向陆铭章。
“去罢,我这儿不用你招呼,坐坐便走。”陆铭章说道。
秦二言辞含糊,她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事,同陆铭章道了一声“宽坐”,去了后面。
绸缎庄后面有一个极宽敞的院子,用来织布、染色,还有刺绣。
平时大家伙各人忙各人的,忙碌却井然有序,然后这会儿,织工、染工还有绣工俱放下手里的活计,围集成圈,人窝中心传来几句不高不低的争辩。
“散开,散开,东家来了!”人群中一人高喊。
众人见惊动了东家,赶紧退出一条道。
人圈中有两人,两个妇人,说得再确切点,是两个绞缠在一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