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身上受过两次,他怎能接受?
贾宝玉非但不让,反而挺起胸膛,壮大声势道:“我与你本就不是一路人!我读书,不为那劳什子功名利禄!老祖宗说过,我们这样人家,安富尊荣便是,原不必与寒门争什么科举出身。可我偏要在县试上与你见个高低,就是要让你知道,什么是云泥之别!”
深吸一口气,贾宝玉又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优越感开口,“我承认,先前是小瞧了你,不知你也读过几本经书。但你且等着,待过了年,先生专程来府里为我讲书,县试榜上,我定将你踩在脚下!”
林黛玉眯了眯眼,眸中再没有任何温度,且渐渐锐利起来,“原来你发奋苦读,为的是将圣人典籍,化作你仗势欺人的资本?这般行径,与你口中鄙夷的‘国贼禄鬼’,又有何区别?”
顿了顿,林黛玉言之凿凿,“不,你尚不如他们。他们求的是利禄,尚知遮掩。你若为官,凭这等心性,治下百姓,岂有活路?怕是生灵涂炭,犹不自知!”
“你……你胡说!”贾宝玉脑中如遭雷击,气血翻涌,喉头竟泛起一股腥甜。
林黛玉此话太过杀人诛心,是在否决贾宝玉的立身之本。
贾宝玉怎会认为自己会不如他最看不起的蠹虫?
可偏偏他搜肠刮肚,也找不出一句像样的道理来反驳。
不等他缓过气,林黛玉的最后一句已然落下,声音不高,却带着透骨的鄙夷,“我劝你,不如安安分分守着这府里的富贵,倒也全了你的孝心。何必浪费银钱,连累其他好人?当真是自取其辱!”
言罢,那张惨白失魂的脸,林黛玉再不多看一眼,手臂一挥,径直将挡路的贾宝玉推开。
或许是因为每日石锁操练的缘故,这身体气力见长,林黛玉自以为没用几分力道,却将贾宝玉推得一个踉跄。
“噗通”一声跌坐在地,险些滚下廊沿,落入庭院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