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可挑剔。
李承乾脸上露出一丝淡得几乎看不出的笑意,虚抬了抬手。
“崔卿免礼。父皇慧眼识珠,选中崔卿,乃是西州百姓之福,亦是朝廷之幸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平静地落在崔敦礼身上。
“西州地处偏远,民情复杂,开发之事千头万绪。”
“崔卿此去,任重道远,定要尽心竭力,办好每一件差事,方可不辜负父皇的一片心意,以及……朝廷的期许。”
他语速不快,声音也不高。
崔敦礼拱了弓手,行礼道:“殿下教诲,臣铭记于心。臣定当恪尽职守,兢兢业业,以报陛下与朝廷。”
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,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。
太子这番话,听起来是勉励,实则暗含告诫,还想用“朝廷”的大义来压他?
他崔敦礼能走到今天,靠的不是太子的提携。
他绝不会允许这位储君,尤其是眼下看来地位并不那么稳固的储君,过多地干预西州事务,将手伸进他即将掌控的地盘。
心里这样想着,他面上却愈发恭顺。
“殿下,西州筹备事宜繁杂,涉及人员调配、物资清点、文书往来等诸多琐事,臣需即刻前往吏部、民部对接,不敢多有耽搁。”
“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,臣……就先告退了。”
这话说得冠冕堂皇,理由充分。
但殿内侍立的几位东宫属官,眉头都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这崔敦礼,表面恭敬,实则话里话外都在强调西州事务的“独立性”。
甚至连一句遇事禀报的客套话都省了。
直接以筹备繁忙为由请退。
这态度,已是明确表示他要在西州之事上行使决断之权,不愿东宫掣肘。
李承乾脸上的那丝淡笑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