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拓跋弘,欲夺权而被鸩杀。北齐废帝高殷,在位不及一年,即被常山王高演所废杀!此等教训,血泪斑斑!朕岂能坐视高明重蹈覆撤?”
魏征听着李世民激愤的言语,脸上并无惧色,反而露出一丝近乎悲悯的神情。
他深知陛下心结所在。
“陛下之忧,老臣……明白。”他缓缓道。
“然,陛下细想。若此人真有操控太子、谋朝篡位之心,其手法,当更为隐蔽,更为迎合太子之恶习,使其愈发依赖,愈发昏聩,方好掌控。而非如现在这般,引导太子学习权衡之术,参与朝政实务,甚至……敢于直面陛下,提出诛心之问。”
他喘了口气,继续分析。
“此人所授,无论是操控舆论,还是权衡之道,皆是堂堂正正之谋略,是帝王心术之根基。其目的,似乎是让太子……真正学会如何做一位储君,而非成为一个唯命是从的傀儡。且那‘猫诗’……陛下,能作出‘要留清白在人间’之句者,其心性,其风骨,老臣以为,绝非阴险狡诈、热衷权术之辈。”
李世民沉默了。
魏征的话,像是一根针,刺破了他心中恐惧的一部分。
他何尝没有想过这些?
太子的进步是实实在在的,那些思虑方式,那些应对策略,虽然让他不安,但若运用得当,于国于民确有益处。
那首诗透露出的气节,也让他暗自心惊。
“朕……亦非全然否定此人。”
李世民的声音带着疲惫。
“若他肯站到明处,以正道辅佐太子,朕甚至可以许他太子太傅之位,让他名正言顺地教导储君!可他为何要藏在暗处?为何要如此鬼祟?其来历、其目的,一片迷雾!这才最让朕放心不下!一个无根无底、查不到过往痕迹的人,却拥有如此能耐,朕如何能安心?”
魏征闻言,也陷入了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