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自己听错了,连声音都变了调道:“苏主考!你……你没说错吧?科举大典,考算学?!那是匠作之术,商贾之学!旁门左道而已!岂能登大雅之堂,入抡才大典?!”
张孟德也连连摇头,痛心疾首:“荒谬!实在荒谬!算学小道,君子不器!我等读书人,学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岂能学那锱铢必较的算计之术?”
王守澄更是冷笑连连:“苏主考莫非是想让未来的朝廷命官,都去当账房先生不成?简直可笑至极!”
面对三人几乎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反对,苏无忌早有准备,他不慌不忙地道:“诸位大人此言差矣。算学,乃经世致用之基。《周礼》保氏教国子六艺,‘数’居其一。前朝亦有‘明算科’取士,何来不能登大雅之堂之说?”
他目光扫过三人,语气转厉:“况且,为官一任,若连一县赋税几何,田亩产出多少、库银利息累积,工程耗用计算都弄不清楚,如何治理地方?如何掌管部务?难道事事都交给胥吏,自己当个糊涂官吗?不清算,何以廉?不算明,何以公?”
“我大昭就是官员懂得太少,以至于让各路胥吏中饱私囊!”
“这……”李明辅被怼的一时语塞。苏无忌搬出《周礼》和前朝旧例,又扣上了“清廉”,“公正”的大帽子,让他难以从道理上直接反驳。
而眼看他们哑口无言,苏无忌不再理会他们,直接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第二场考题下发。
题纸上,并非复杂的理论推导,而是一系列紧密结合实际的应用题:
“某县有田若干亩,亩产粟米若干,按三十税一,应纳赋税几何?”
“官府借贷库银千两与民,年息二分,五年后本息共计多少?”
“修筑河堤,需土方若干,民夫每日可担土几何,需几日完工?耗银多少?”
这些题目,对于精通八股的举子而言,或许比经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