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复杂,原地怔了片刻,而后深吸口气,归于平静,走到艉楼门口,持刀侍立。
天亮后,林浅出船舱,看见守了一晚的白浪仔,拍了拍他的肩膀,让他回船舱休息。
而后命令众人矫正航向,沿东番岛向南航行。
此时航海钟尚未发明,远洋航行,船只所处经度无法确定,一旦离开陆地标识物,就只能靠罗盘和牵星术听天由命。
好在马尼拉就位于东番岛正南。
只要一路上不偏航,不遇上风暴,借着盛行的西北季风,顺利到港可谓十拿九稳。
经过酒精的麻醉,今天船工们的精神状态已好多了。
没了船老大和吴管事的欺压,船工干活反而更有劲头了些。
启航时,有船工扯嗓子,吼了一句船歌:“嘿!大家齐用力啊!”
其余船工帮腔:“嘿佐,嘿佐!”
“八面乘风行啊!”
“嘿佐,嘿佐!”
“锚破千尺浪啊!”
“嘿佐,嘿佐!”
“船首向天钻!”
“嘿佐,嘿佐!”
一人领唱,众船工帮腔,虽唱的荒腔走板,却气势十足。
几十个汉子齐唱嘿佐之声,有如沉闷的鼓点,重重打在心头,听的人豪气顿生,只觉前路哪怕风急浪险,也有胆子闯上一闯。
……
一路顺风顺水。
十五天后,天边隐隐出现一线绿意。
“陆地?是陆地!”船头的瞭望手最先看到,惊喜的喊道。
霎时,船工们都涌到船头和船舷边,朝远方望去。
那抹绿意在天边越来越大,隐隐还能听到海鸥鸣叫的声音。
“我们到了?”
“妈祖保佑,吕宋到了!”
船工们满脸喜色,兴奋的大声呼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