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子里的死寂，被一阵“砰、砰、砰”的闷响粗暴地打破。

顾念手持长剑，剑尖还残留着方才凝聚的凌厉剑意。

整个人却僵在原地，彻底看不懂眼前的景象。

那个前一刻还不可一世，扬言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黑木魔宗少主墨轩。

此刻正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态，疯狂地用额头撞击着坚硬的青石板。

每一声闷响，都伴随着血肉的模糊和骨骼的微颤。

那份狠劲，仿佛不是在磕头，而是在拆自己的脑壳。

这转变来得太过突兀，太过匪夷所思，以至于顾念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处在“战斗”之中。

“哥……”

衣角被轻轻扯动，小念初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困惑。

她看着那个自残般磕头的墨轩，小声地凑到顾念耳边问。

“他怎么了？是不是被我打傻了呀？”

她只是觉得那个人眼神很讨厌，想让他闭嘴安静一点而已。

可爹爹教的“温柔”和“精准”，好像有点不好控制。

小念初这句天真无邪的问话，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墨轩的耳中。

小祖宗问话了！

他浑身一激灵，非但没有停下，反而磕得更用力，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
“不傻！不傻！是我傻！是我天大的傻子！我有眼不识真龙，有目不见神山！我罪该万死，罪该万死啊！”

他不敢解释自己看到了什么。

在那一瞬间，他看到的是宇宙的终结与起始，是万道的哀鸣与朝拜。

那种源自生命最本源的恐惧。

让他明白，别说自己，就算是自己的父亲，甚至是整个黑木魔宗背后的靠山，在那位小女孩所代表的存在面前，都渺小得如同尘埃。

渊主之女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