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是在这一刻稍稍清醒的,“孟承颂还来过这里吗?”
“是的。”这次回答她的人是温廷彦,“如果不是在他的旅行日记里看到,我们也不会知道,在世界的角落有这么个地方。”
“他……也会跟着跳舞?”简知脑子里还有点糊涂。
“会啊。”温廷彦忽然念道,“这里的石头房子居然是粉色的,山海之间,遗世而立。羊肉炖得稀烂,土豆和胡萝卜吸饱了汤汁,黑面包蘸着汤,嗯,暖和,管饱。旁边的老头儿开始拉手风琴,琴声一起,气氛就对了,对到什么程度呢?我也能上去跳舞。不知道那个爱跳舞的女孩来了这里会怎样?这里的东西——房子、食物、音乐,都直接,不绕弯子。你需要温暖,有炉火;需要饱腹,就有炖肉;需要宣泄,就有音乐。粗糙,却挺好。”
“你念的是什么?”简知恍恍惚惚的,但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,“孟承颂的日记吗?”
“是的,我现在住的,就是他曾经住过的民宿。”
简知点点头,像是有点能摸索到孟承颂的风格了。
每一篇旅行日记都简单利落,如果写景,寥寥几笔就能让人想象出他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,如果是写食物……
她拈起一片黑面包,蘸着炖肉的汤,咬一口。
依然很硬,挺有嚼劲,没沾上肉汤的部分,能把她口腔内的肉扎疼。
她想象着孟承颂吃这种黑面包时的情形,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原因,人晕乎着,这个人的影像却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。
她开始想起这个人,好像无论吃什么都吃得很开心。
是有一次吧?
她练功练得太晚,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乎都空盆了,窗口还剩他一个人在打饭。
她平时没怎么注意他,那时乍一看,才发现他吃得可真多啊,比她的饭盒大一倍的饭盆,里面装满了米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