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刚指挥击退了一波蛮族的凶猛攻势，脚下还躺着几具刚刚被抬下来的净甲卫弟兄的尸体。

看着那些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面孔永远失去生机，卓一凡的心如同被冰冷的铁手攥紧。

他曾是天山派备受瞩目的核心弟子，前程远大，修行之路虽不乏竞争，但何曾真正经历过如此残酷的、以生命为代价的消耗战？

在这里，个人的勇武在战争的巨兽面前显得如此渺小。

炼虚期的修为，让他能斩杀蛮族头目，能守住一段城墙，却无法阻止身边熟悉的弟兄一个个倒下。

“郡尉！东三段阵基过载，快撑不住了！”一名亲卫满脸烟尘，嘶哑着嗓子来报。

卓一凡猛地回过神来，眼中疲惫瞬间被凌厉取代：“调预备队上去！告诉王阵师，不惜灵石给我稳住阵基！再撑一炷香！援军马上就到！”

他的命令清晰而果断，很是凌厉。

随即卓一凡望向城外，蛮族的营帐如同黑色的潮水，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
攻势一波猛过一波，完全不计伤亡，这根本不像寻常的劫掠，更像是一场志在必得的征服！

蛮族……他们到底想干什么？

卓一凡握紧了手中的剑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他想起离开时沈闲的嘱托，想起郡城可能面临的威胁。这里的每一分压力，都可能意味着另一边的危机。

他必须守住这里，不仅是为了铁壁城，更是为了减轻苍云郡可能承受的压力。

“弟兄们！”他转身，声音灌注了灵力，压过战场的喧嚣，传遍这段城墙：“身后就是家园！我们没有退路！净甲卫，死战不退！”

“死战不退！”残存的战士们用嘶哑的喉咙发出怒吼，疲惫的眼神中重新燃起决死的火焰。

卓一凡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，目光再次投向城外汹涌的敌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