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起这个人物,就把《谱牒勘验》打开,伸手一揉眼睛,愣了片刻。
“怎么了?”杨敏问。
曹斌把文书收进匣子里,随手一放:“没事,在想国子监的事。”
他手有点抖,六神无主地垂着头,偷觑杨敏,见他闭目打坐,就又把头垂下去,紧张的一颗心“砰砰”直跳。
燕鸿魁什么意思?
是笔误,还是以孙女为筹码,让整个燕家上常皇后的船?
又或者是太子党,派她去做卧底?
退回去?
搁在这里不动?
他抬起手放在胸口上,感觉心在腔子里跳的又轻又快,一簇细微小火在心底燃烧,烧出一条让他心惊胆战的路,可以让他更进一步——燕鸿魁手里绝对攥着国库的底子,他把这封奏书送出去就是投诚。
但这条路往哪里走?
一直到下值,他都是个六神无主的模样,杨敏眼睛往匣子上遛一眼,笑他因“国子监”疯魔了,他茫然的只是摇头,也不觉得饿。
直到天黑,尚书省要锁门,整个衙署只剩下他一个,他才心神不定的起身,把匣子袖在大袖中,走出大门。
天不冷不热,他却走出了一身大汗,走进家门他擦干净头脸,换上常服,还没坐下,夫人就拎来一篓大螃蟹,让他出门走动。
曹斌不肯去,曹夫人为儿子心急,一巴掌把丈夫扇了出去。
小厮拎着蟹篓,腥气十足,曹斌看街上乱糟糟的,两个小贩争地方,破口大骂,唾液横飞,鱼贩提着鱼桶飞跑,后头鱼行的人穷追不舍,一个妇人和卖梨的半大孩子在骂街——妇人把大梨掐出来一个指甲印,孩子拽着她让她买下。
这些人、事像针一样扎进他脑袋里,他径直转到常府,却连门都没能进去——常家老大常景仲“雁过拔根翎”,门房类主,曹斌连门都敲不开。
曹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