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因为你已经从其中得到了好处。”
她说话一点也不委婉,毫不客气,甚至是残酷无情,把燕屹从燕家获得的优渥生活和他受到的感情虐待分为两件事。
燕屹果断闭嘴——琢云能说出更绝情、更残酷的话来,并且很真实,让人无法辩驳。
两人走到内城,到左第二厢利善坊已故王爷李勇故居、尚书省衙署外,两座青石狮子守在门前,怒目圆睁,形态栩栩如生,是魑魅魍魉不敢路过的程度。
寅时过半,衙署开门,燕屹取掉发冠,用手指重新束发,衣裳褶皱难以抚平,他就这么皱巴巴地从石狮子后面走出来,上石阶,和门子说明来意,并且暗付一笔问路钱,问他哪两个是左右司郎中。
门子掂量银子的分量,再打量燕屹,看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,打量过后,他认为燕屹不学无术,于是说了几句通俗易懂的大白话——往最里面走,最大的屋子就是两人所在,左司郎中曹斌秃头,进门前必搔痒,右司郎中杨敏沉迷修道,神神叨叨的那个就是。
燕屹得了教诲,一路前行,在最大的屋子门前石阶上坐等,卯时初,他老远见一个人脱帽搔痒,定睛一看,就知门子所言不虚——来人头秃,勉强束着一个能看到头皮的稀疏发髻,连胡子都只有几根。
曹斌眼睛看不清,以为是一条大狗坐在石阶上,心想谁牵条狗来,伸手唤了两声:“汪汪……”
潦草大狗没有回应,他走近才发现是个人,骇了一跳,满脸尴尬,想毁尸灭迹,让自己的糗事消弭于无形:“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燕屹手肘撑在大腿上,两手合握木匣,顶着一个奇痛无比的脑袋站起来——危机四伏时,疼痛退居幕后,一旦平静下来,就开始钻出来作祟。
“曹郎中,我是燕鸿运的孙子燕屹,来送恩荫文书。”
曹斌沉浸在自己的尴尬之中,血都冲在头顶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