屹正疼的头脑滚烫,眼冒金星,后背汗珠黏如鳔胶,天旋地转间,看见琢云在他上方俯身看他,一手还攥着木匣。
他挣扎着起来,踉跄几步上前,要用柴刀去砍那大汉,琢云伸手拽住他臂膀,他哆嗦一下,没回头,挣扎着要上前,琢云手指如铁,抓的他无法动弹:“别杀人。”
“什么?”燕屹没再动,借力站稳,不敢置信地看她。
“别杀人。”琢云声音平直。
他捂着脸,气的发笑,又有一股快意涌上来——她来了。
他低头看看柴刀:“我放刀。”
琢云松开他,他面无表情走过哀嚎的大汉——大汉侧躺在地,蜷缩成一团,不似镖师那般能够忍耐疼痛。
燕屹弯腰在沟渠里洗涮干净血迹,再将柴刀扔回原地,脸和琢云成了一个色。
都很苍白,只是他的苍白上溅着血。
他往回走,脚步声越发显得窄巷里静,不仅静,而且空荡,血腥气无限放大,四面八方压上他心头,
琢云静静立在原地,很严肃,眯着眼睛,目光像冰冷细密的针,穿透皮肉、骨血,把他灵魂深处那只阴暗潮湿的嗜血毒虫狠狠钉死。
她懂要走出一个接一个的囚笼,就需要自己杀出一条血路,她从不依靠他人、律法,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,她杀人时不会有任何顾虑,也从不后悔。
但她允许他人依靠自己,并且很谨慎地保持依赖之人的干净纯洁——人在年轻的时候犯错,会无止境走向黑暗,失去余生所有美好。
燕屹怒气消散大半,但仍然没有好脸色。
“四刻到了。”琢云打断他的注视。
“我改。”
话音刚落,琢云耳朵一动,看向身后。
“衙役!”燕屹一把拎起酒壶,抓住她手腕,抬腿就跑,“快走!”
话音未落,人已经冲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