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如猫鼠相憎,燕夫人多年怨恨,一触即发,对他言必辱骂,动则捶打。
燕鸿魁一愣,长叹一声,伸手拍拍他后背:“陛下都不敢说自己不死。”
“爹,我想和离。”
燕鸿魁听的心塞,在心中涌动的父爱平息下去:“出去吧,我忙的很,别气你媳妇。”
等燕曜出门,在小丫鬟手上摸了一把后,他的父爱消失殆尽。
燕鸿魁面目更加憔悴:“铺纸。”
大丫鬟上前铺开黄麻纸,镇纸压角,右边放臂搁,拿起蟾蜍砚滴注水在砚台中,挽袖磨墨。
收好墨条,大丫鬟还要焚香,燕鸿魁摆手。
他挑一支诸葛笔,蘸墨下笔,写《陈乞状》,心中一急,手先抖了一下,一滴墨滴在纸上,洇开一个大墨团。
他不能不心急。
这三份文书交给尚书省,左右郎司审查,再交门下省给事中复核,还需宰相押署,平常需三个月才能到陛下面前,快也要四十天左右,他耽搁不起。
等到陛下御批,圣心可还眷念他?
若是陛下已经把他抛在脑后,按平常文荫从八品,燕屹这么年轻,哪怕有姻亲帮忙,要往上走谈何容易,没在陛下跟前,经年难走一级。
要趁热打铁,把燕屹直接送到正八品,或者从七品的位置上去。
再者他不死,人虽然病在家里,但是他的灵魂可以伸到每一个衙门里去。
明天旬假,孙家得知消息必定来下聘,后天一早,他就亲手把陈乞状交去尚书省。
丫鬟手脚麻利的换一张纸,燕鸿魁定定心神,落笔先写明燕屹往上三代在朝官职,以表忠心,再叙陛下知遇之恩,两任外官,一度下狱,承蒙陛下眷顾不衰,起于狱中,臣绝不欺天负心,对陛下知无不言,死而后已。
洋洋洒洒,他没有写自己勤恳忠诚,只写陛下英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