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吸有些急促。
对面的年轻人,依旧保持着那个微微前倾的姿势,眼神平静,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力量。
那不是威胁,也不是逼迫。
那是一种审视,一种基于绝对自信的审视。
仿佛他不是在等待一个答案,而是在确认一个早已知晓的事实。
皮埃尔的眼神闪烁,有些阴晴不定。
他身后的法方代表团成员,已经开始窃窃私语。
这些声音很小,但在死寂的会议室里,却显得格外刺耳。
他们在讨论什么?
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?还是在惊叹这个华夏年轻人的手腕?
皮埃尔不敢去想。
他只知道,自己被逼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境地。
承认是朋友,就意味着要放下阿尔斯通全球巨头的身段。
与这些在他看来还是落后地区平等对话。
这对他个人,对阿尔斯通的商业策略,都是一种不好的影响。
不承认是朋友,那就是公然否定华法之间的传统友谊。
这个政治帽子太大了,他戴不起。
一旦传出去,别说隆安这个项目,阿尔斯通在整个华夏的业务都可能受到质疑。
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一个用历史、政治和人情编织起来的,无法挣脱的陷阱。
而设计这个陷阱的,竟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。
刘清明的手指,在桌面上又轻轻敲了一下。
咚。
皮埃尔的身体猛地一颤。
他终于撑不住了。
他抬起头,艰涩地开口,用法语说了一句。
“nous sommes amis.”
我们是朋友。
声音不大,甚至有些沙哑,带着明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