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碧空如洗。
橘色暖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,将空气中残留的寒意慢慢祛除。
一声尖叫划破寂静。
“快来人呐!”
“六婶子上吊啦!”
村口老槐树下,一具尸体在晨风中轻轻摇晃。
湿透的衣衫紧贴着枯瘦的身躯,暴突眼球里凝固着最后的惊恐,青紫色长舌垂在嘴角,滴落着混有血丝的涎水。
正是六婶。
围观人群中不少人都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。
几名汉子强忍着恐惧,七手八脚将套在她脖颈上的绳套解开,将尸身从树上摘了下来。
“哎,柱子死在山中,六婶又上了吊,这家算是死绝了……”
“白发人送黑发人,搁谁谁也受不了。”
对于六婶的自尽,双溪村的乡民们并不感到意外。
丧子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了的。
况且如今的世道艰难,一个孤寡老妇若是无依无靠,凭借自己一个人很难找到活路。
众人一阵唏嘘。
人群中,赵四的脸色铁青,双腿战战,几乎要站不稳了。
其实本质上柱子之死,最该负责任的便是他,如今看着六婶那死不瞑目的样子,内心的惊骇之意几乎要化为实质。
“里长来了!”
伴随着人群一阵涌动,得到消息的里长匆匆赶来。
他看了一眼树下的尸身,目光在六婶脖颈上停留了片刻,面色突然变了变。
“快把她的脸盖上,这模样,太吓人了。”
里长一边说着,一边从身上脱下麻衣,将六婶上半身盖的严严实实。
“吊死之人怨气最重,若是下葬,日后恐怕会有什么事端……”
他悠悠叹了口气,冲着围在自己身旁的乡民们道:“去弄些干柴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