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,如同鹅翎拂过,轻轻揩去了她眼角边连自家都不曾觉察的一点子湿痕。
“莫哭了,”新主子的声音沉甸甸的,莫名地竟让香菱那悬在腔子里的心略略定了定,“教你跪下,是叫你认准了,从今往后,我便是你的主子。你的身、你的心,都是我的。”
“是……香菱是主子,香菱知错了!”香菱闭着眼睛,只觉那带着薄茧的指节在她细皮嫩肉的脸蛋上打着转儿摩挲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西门大官人巍巍然立着,垂着眼皮子看着这小人儿。
倘若她的颜色低上可卿金莲两份,可一旦泪眼婆娑,粉腮带露,却直达那个层次。一副楚楚可怜、任君采撷的模样。
西门大官人笑道:“往后只消乖乖的,爷疼你还疼不过来,莫说是打你……便是……伤了你一根头发丝儿,爷心里也疼得慌……”
“是,香菱……香菱一定死心塌地听主子的话,叫香菱做什么,便做什么...”香菱只觉得那指尖滑过的地方,像是有小虫子在爬,又麻又痒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悄悄从尾椎钻了上来,混着那未散的惊惧,搅得她心慌意乱
“起来罢。爷听说你原是那等簪缨之族、诗礼之家里出来的小姐?想必识文断字,写得一笔好字?”西门大官人收回大手说道。
香菱闻言,如同得了赦令,慌忙爬起来,细声应道:“回主子的话,奴婢……奴婢幼时确曾胡乱认得几个字,写得不好,恐污了主子的眼。”
“莫要推辞,”西门庆摆摆手,径自踱到那紫檀雕花大书案前,随手翻开一本空白的账簿,“来,替爷写几个字。”他下巴微抬,点了点案上的文房四宝。
香菱哪敢怠慢?赶紧挪着小碎步蹭到案边,心口兀自怦怦乱跳。她挽了挽袖口,露出半截雪藕似的腕子,伸手便要去拈那沉甸甸的松烟墨锭,准备在端溪砚池里细细研磨——这是她做惯了的小姐活计,如今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