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纳一小妾罢了,搞得这般隆重作甚?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正房呢。”
旁边有人搭话,轻轻做了个捻手指的动作,低笑道:“你知道什么?隔两年纳一妾,再办一场,光是收礼都收的盆满钵满,老哥儿,你送了黄老爷什么礼?”
“我……”
还不等这商贾回话,堂前响起一个高声唱喏:“张县尉到!”
霎时间喧声一滞,交谈声停了下来。
院中一众穿着得体的富商豪客,大户员外,财主吏员纷纷起身,聚到了门前迎接。
有客商心存疑惑,但也不敢造次,只压低了嗓音问道:“这张县尉何人?怎如此威风?这派头怕是连县令都比不上吧?”
“兄弟是外地人,第一次来咱们清徐县吧?”有人低声回答:“呵呵!我清徐县以张家首屈一指,十数代扎根于此,至于县令……”
这回答之人嗤笑一声:“我都快忘记他姓什么了,那位县令乃是天奉二年的进士,当了几年翰林官,后来下放至清徐……”
听了这话,不独是那客商,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也都是会心一笑。
天奉七年停了生员廪饩,没几年天奉帝崩,今上登基直接一旨罢科举。
原本自百年前,大胤中枢就逐渐失去了对地方上的制约。
权力下放,州、府、县各级文武体系几乎尽被地方世家,豪族,军头,勋贵,大户所把持。
待得那一旨废除科举下来,就等于连大胤中枢都彻底摆烂了,几乎明摆着告诉地方上‘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,老子不管了’!
那位清徐县令差不多都算最后一批科举官了。
这样的人到了地方上,毫无根基可言,既无实质上的权利,甚至连最后一点虚名都快丢光了。
能赢得了坐地虎才是怪事。
像张家这样的大户,钱粮充足,田亩商铺众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