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恐惧的投影。
是将对李沉舟的畏惧,转嫁到了不敢出头的“懦夫”身上。
借此宣泄无处安放的、因虚弱而产生的暴戾。
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所谓的“武士道”精神,有时不过是精致的利己。
李沉舟指尖微动,报纸簌簌飘落。
他心中澄澈如镜。
伊贺源躲?
又能躲到几时?
他李沉舟的拳,要打的人,便是藏进天皇御所的地底,掘地三尺,也要轰出来。
万山无阻!
一家家道馆檐廊下,伊贺源身形如枯松,不动如山。
东京的喧嚣与辱骂,被他以一道木门隔绝在外。
外界的滔天巨浪,他岂能不知?
报纸上标题刺目,武道馆内的唾骂山呼海啸街头巷尾民众刻毒的诅咒……
国贼,懦夫,武士道的污点……
他被推到风口浪尖上,种种恶名,抽打在他这个“实战第一”身上。
这种情绪,他懂。
甚至,他能理解那份属于整个民族的羞耻感,深入骨髓的。
“若换位……”伊贺源目光低垂,心中低语,“若有一东瀛武者,携横扫列岛之势,踏上神州大地,指名挑战对方一人,而那人龟缩不出……他国子民,怕是要比今日之东瀛,更怒十倍、百倍!掘其祖坟,骂其十八代,亦难消心头之恨。”
民族的血性,有时便如樱花,绚烂而脆弱,容不得半分玷污。
此刻,他伊贺源,在国民眼中,便是那玷污了樱花、玷污了武士道精神的罪人。
然而,盘坐于此的身躯,纹丝未动。
举国激愤,未能撼动意志分毫。
出去?应战?
那与送死何异!
伊贺源的眼底深处,前所未有的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