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?”沈默重复着这个冰冷的编号,感觉自己存在的根基正在被一寸寸抽离。
“还没完。”陈医生的表情愈发凝重,“今天早上,系统自动退回了你昨天签署的三份尸检报告。理由是……签名无法匹配系统内任何已注册的授权用户。”
三份白纸黑字、由他亲笔签下的报告,就这样变成了无效文件。
他的名字,沈默,那个承载了他三十多年人生的符号,正在被一个看不见的系统粗暴地擦除。
他不再是沈-法医,而是一个代号,一个无法被认证的幽灵。
手机震动起来,是苏晚萤。
电话一接通,她急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:“沈默,我查了!‘佚名0733’这个编号,我通过博物馆的档案系统做了逆向追踪,找到了一个源头。”
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最早的出处,是1953年战后的人口普查补录名单。当时有一批身份无法核实的死者,档案上最初的条目是‘无法归类之死者’。后来随着户籍系统电子化,这些条目就演变成了‘流动无名人员’,而‘佚名0733’是这个序列里最古老、最活跃的一个。”苏晚萤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我还联系上了一位当年参与过第一代户籍系统搭建的工程师,周工。他听我说完,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他说:‘我们管这种叫‘走动的佚名’。他们不在失踪人口里,也不在死亡名单上,但每天都在系统里打卡、迁徙、甚至领取虚拟的低保。他们不是鬼,是系统自己生出来的影子。’”
一小时后,沈默在老城派出所废弃的户籍室里见到了周工。
老人头发花白,戴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,身上有股档案纸张和陈旧机油混合的味道。
他没有多余的寒暄,直接打开一台被他从库房里翻出来的离线终端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