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哭不笑,对善恶没有强烈的感知。她不是忘记了仇恨,而是她的情感系统为了自我保护而关闭了。这种状态,反而让她成了最理想的‘无意识仪式执行者’——她不记得仇恨,却用身体最深的本能,记住了审判的节奏。”
沈默挂断电话,车子已经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。
他敲开阿彩的家门,一股浓重的尘土味袭来。
阿彩的家很小,但异常整洁,只是这种整洁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。
墙壁上没有家人的照片,没有风景画,而是贴满了法院那面铜镜在不同时间、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。
晴天,阴天,清晨,黄昏。
每一张照片背面,都用铅笔小字标注着日期和天气。
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这些照片,仿佛那不是一面镜子,而是她世界的全部。
沈默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一本旧相册上,他轻轻翻开。
第一页,就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站在庄严的法院门前。
照片上的男人笑容温和,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。
照片背后,是一行娟秀但无力的字迹:“爸爸说,镜子会记住一切。”
是阿彩父亲的字。
沈默合上相册,声音放得极轻,像是怕惊扰一个梦游的人:“你每天擦那面镜子,是在等它对你说话吗?”
阿彩缓缓转过头,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丝微光,但那光里不是希望,而是长久的迷惘。
她摇了摇头,轻声说:“它不说……但它会哭。上面有灰尘的时候,它就在哭。我把它擦干净了,它就不哭了。”
沈默的心沉了下去。
那不是灰尘,那是她父亲的冤屈,是她童年无法愈合的创伤。
她不是在清洁镜子,她是在日复一日地,试图擦去父亲的眼泪。
必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