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弈还想清静一天,又被打扰,不免有些遗憾,道:“怎来得这般早?”
“昨儿一整天不见你,还怪想哩。”
郭信也没个正形,在床边坐下,问道:“你一直睡着?也没去庆功,城中昨夜酒肆可都满了。”
“歇着舒服。”
萧弈伸了个懒腰,这一觉舒适到让他觉得自己又长高了。
郭信道:“我也没喝,今儿去呗,出出郁气。”
“得给弟兄们发赏。”
“哈,我多乖觉啊,已把赏钱领回来了,花秾正发哩,我们战功最多,又兼禁军一份差,往后能领双份饷,全高兴傻了。”
萧弈竖耳一听,果然,宿房外欢呼雀跃。
他起身,绕过屏风,自然而然接过郭馨手里的伞,放在一旁,问道:“重进兄去问你要的?”
“啊?”
郭馨一怔,显然没见到李重进,道:“我挡风雪的。”
她又把伞拿了过去,收在脚旁。
兄妹二人在茶台坐下。
郭信“啪”地将一个小包袱放在台面上。
“阿爷说,太后抢先给你赏官,倒让他为难,若不给你升官,显得他小气,骤然拔得太高,又是害你,暂时先兼着天雄军、内殿直的差遣,待诸事定了再论吧,你心里有数就是。”
“我明白大帅的恩典。”
“嘿,那就好,你竟还加了个检校国子祭酒。文才都不如我,贻笑大方了吧?”
“不值钱的虚衔罢了。”
萧弈颇淡定,他这些时日太师就见了三个,史德珫一入仕就是检校司空,可谓三公遍地走。
至于文才,他肯定比郭信要高,不必争论。
谈话里最关键的那句反而是“待诸事定了”,也就是郭威的身份得先确立。
这种事不好瞎打听,他并不主动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