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,在风雪中走回禁军大衙,进门,萧弈就因仪庭中的情形愣了一下。
装黄金的箱子已垒好,四列禁军背对守卫。
一个木架插在箱堆之上,架上绑着个……带肉的骨架。
如同屠肆挂的骨肉,不同之处在于刘铢好像还活着,头皮都被剥了,眼珠却还会动。
傥进正坐在篝火旁磨刀,见萧弈回来,起身道:“萧指挥,看,把它挂在这,看谁敢来偷黄金。”
萧弈也有点头皮发麻,语气却淡定,道:“手艺不错。”
“嘿嘿。”
“三郎呢?”
“他困了哩,在议事厅睡觉。”
萧弈走过大堂后的长廊,却见议事厅的门开着,里面亮着烛火。
郭信没睡,枕着双臂仰卧,看着横梁发呆。
“你可算回来了。”
“怎么不睡?”
“睡不着,我在想以后的打算,阿娘总叫我多读书,还打算给我说门亲事,二哥说过想去燕云、江南、西蜀游历,我打算这样,替二哥去游历一圈,回来娶妻生子,然后读书,你觉得哩?”
“按风俗,你不得守孝吗?”
“不知道哎,到时问问魏先生呗。你来,我们商量一下如何游历。”
萧弈对此不感兴趣,更不认为郭信能随心所欲,道:“你不困正好,一会冯道要派人宣诏、递信,你放他们出城。”
“嘿嘿,他们老实了吧?放心,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好的。”
“我到后衙庑房睡觉,有正经事再喊我。”
“你这人,抵足而眠呗……”
上次来住的庑房还在,被褥换了新的,孟业的血迹也已泼洗干净,弥漫着一股艾草熏香。
卸了盔甲,萧弈打了一盆水,洗了身子,回房擦拭,检查了愈发结实的肌肉,用手指推揉堆积的乳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