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手边是拒马、弓弩手的两迭阵;右手边,陈光穗的二百余骑与他们间距十余步远,靠向战场外侧。
“陈指挥,你有点远了。”
陈光穗按刀不答,其麾下几个桀骜兵士发出讥笑。
“一郡怂兵,莫耽误我们立功。”
“就半个都的人,还缩在弓弩手旁,笑死了……”
寒风刮在脸上,像细针扎刺,战马打着响鼻,鼻息凝成白雾。
随着大地发出震颤,他回头看去,目光越过密集的枪槊,郭威的大纛已出现在刘子陂北部最高的山陇上,距离他大概两三里远。
大纛斜指前方,示意全军前进;直举天空,是确立阵心;左右轻晃三下,命两翼调整间距。
北军大阵正像一头苏醒的巨兽,缓缓伸展,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杆方位旗晃动,一部部兵马随之调动。
萧弈出神地望着,与昨夜大帐中看到的地图互相对照。
他只能看到近处的方阵,盾手披着铁甲,举着六尺高、三尺宽的大盾组成盾墙,盾后是弩箭手;长枪兵枪刃如雪;突击步兵则身披重甲、手持横刀、大盾;长弓手数以千计,弓臂直指苍穹。
右翼五千骑步混杂,列雁行阵,刀牌手在前,骑军在后,每十骑一队,间距五步,如雁翅般展开;左翼隔得太远,他看不到。
这是“阵心固、阵翼活”的布局。
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,数万人的大阵才绵延开来,东、北两个方向根本望不到尽头。
目光拉回,花秾拿着令旗不停呵手,老潘裹着羊毡节省体力,郭信一脸兴奋到处张望,傥进立在一旁似乎保护着郭信,张满屯站着睡着了,吕酉一脸担忧地看着南军,范巳在调整弓弦,韦良偷偷拿酒囊抿了一口……
见新兵金三水紧张得直打哆嗦,萧弈过去拍了拍他。
“放轻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