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在脚下铺展;城头垛口边每隔十步立着一名持戈守兵;更夫提着灯笼,绕着城墙敲梆子报时;箭楼的阴影中,弓箭手的身影若隐若现。
城外旷野黑得一望无际,唯远山如巨兽蛰伏。
萧弈闻到了一点自由的味道。
城楼门口散慢倚着四个牙兵,见有人来,执戟起身。
“脓包?你这月不是值日中番吗?跑来做甚?”
“说是孙头儿有事招我。”
“这人又是谁?”
“小舅子,到开封采买年货,借宿我家中,队正今夜缺人手,让他出个劳力。”
“去去,没耐烦听你聒噪,进去吧。”
城楼内是个“工”字形的建筑,分里、外两间,外间是个通用的大堂,供兵士歇息、疗伤之用,两边各有楼梯,可登上二楼;里间则摆着一张桌案,上面堆着些公文、舆图,想必是平日商议军务之用。
花秾抬手往上指了指,用口型示意孙头的廨房在上面。
萧弈点点头,往里间探头看了一眼,夜里没见到旁人。
他遂比划着询问印章是否在里面。
花秾低声道:“案上或有暂开城门的手令。”
军吏偷懒,懒得临时签文书,就没把开城的军令归档,需要用时直接拿来用。
二人于是蹑手蹑脚进到里间,点起蜡烛,翻看桌案上的公文。
有呼噜声透过楼板从上方传来,平添一丝紧张。
萧弈目光扫过最上面的两封军令,将它们拿了起来。
“今有逆贼逃匿,为祸非轻,令诸部搜捕,务擒此犯,年约弱冠,貌英挺,凡街巷邸宅寺观营地左近见类此者即围控报司,毋纵毋误,此犯携要物,获时务必尽封,与犯同解本司。敢私藏纵逃者立斩,部将失察,连坐降职,籍没家产。”
该是在搜捕郭信。
之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