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间隐有光透进来,屋中显得亮堂。
孟家姐弟住着的偏房正对着院前,却又离喧闹的正门最远,加之拐角处有个梁柱刚好能遮挡外面,是个既安静又周全的地方。
孟宁缓步走回床前时,床上的少年已经扯掉了嘴里的东西,唇上沾着血,脸比她还要白。
窗外有风吹在打开的窗扇上,明明不大的声音却如擂鼓急振,孟明轲满是怒然抬头:
“你要是不想救我,大可不用理会我,何必将我困在身边又这般屡次折辱。”
当初好不容易从京中逃出来,他率东宫余众被人追杀险死还生时,肃安公府的人找上来护着他。
他原以为是来救他的,满心感激的跟着这个传闻中的付家长女走,可哪知道一脚踩进了泥坑里,就再也甩不掉这团烂泥。
付青君体弱身患隐疾,骑不得马,走不得路,吃不得苦,碰不得半点脏污。
他堂堂太子,就算离开京城之后也处处有人照顾,可自从跟着付青君后,车要他赶,饭要他做,衣要他洗,砍柴狩猎,生火守夜,不仅要伺候付青君这个病秧子,就连跑个路都得他背着人走,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奴才。
他之前想要离开,直接被付青君送到了贼窝里差点没命,狼狈逃出来后,又看在付青君后来几次救他性命的份上,他处处忍着她。
好不容易避开所有人到了奉陵,即见曙光,怎料刚入城这疯子就让人打断了他腿砸破了他脑袋,让他足足昏迷了半个月,至今都躺在床上没出过这孟家院子半步。
“你当日要来这姓孟的泼妇家中也就算了,我忍了她粗鄙无状,可如今我腿伤好不容易快好了,你却又朝我动手,你是想要废了我?!”
孟明轲压低了声音,眼中满是压不住的怒火。
孟宁咳嗽了两声,说话很轻:“这不是没废。”
“付青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