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部侍郎紧随其后,禀陈永定河大堤的修缮进度,言辞恳切地请求增拨银两。
礼部的一位官员则为即将到来的祭天大典,不厌其烦地请示着各种繁琐的仪节,从祭品的种类到皇帝所穿冠冕的样式,事无巨细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,正常得近乎虚假。
朱由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,偶尔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含糊的“嗯”,或者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:“准奏。”
他的表现完美地符合了一个被大太监魏忠贤蒙蔽,又对繁琐朝政不甚了了的新手皇帝应该具备的所有特征。
他知道,殿下的那些人正在观察他,尤其是东林党人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或隐晦或锐利的目光,像无数根看不见的探针,从四面八方刺向自己,试图要探查出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。
朱由检的心中一片冷寂,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川。
“陛下。”
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,如同金石相击,骤然打破了大殿上沉闷的议程。
来了。
朱由检的眼皮微微抬了抬,心中却波澜不惊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。
他看到周延儒从队列中昂然走出,手持一道洁白的玉笏,身姿笔挺,面容肃穆,整个人仿佛都在散发着一种清正刚直的光芒。
“臣,礼部右侍郎周延儒,有本启奏。”
他的声音并不响亮,却异常清晰,掷地有声地传遍了皇极殿的每一个角落。
所有正在议事的官员都停了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。
大殿之内,瞬间变得落针可闻。
朱由检看着他,没有说话,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龙椅的扶手,那是一种无声的示意,让他继续。
周延儒深吸一口气,朗声说道:
“臣近日察闻,京师内外兵马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