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最高的望楼顶端,三股浓黑的狼烟笔直冲上灰蒙蒙的天际。
……
五里外,喀喇沁临时大营。
布颜阿海一脸晦气地跳下马,将马鞭狠狠摔在雪地上。“阿敏贝勒!”他冲着不远处一座牛皮大帐吼道,“那明狗的木堡硬得很!弓箭射不穿,马也冲不过壕沟!折了十几个勇士,连根毛都没捞着!”
帐帘掀开,镶蓝旗旗主阿敏贝勒踱步而出。
“洪台吉,”阿敏声音低沉,带着女真人特有的腔调,“急什么?那宽河堡,本贝勒看过了。木墙虽不高,但铳眼密布,选址刁钻,硬冲……是拿勇士的命去填。”
他抬手指向远处的木堡轮廓:“看见没?那是个硬茬子。想砸开它,光用蛮力不行,得用巧劲儿。”
布颜阿海一愣:“巧劲儿?”
“对,”阿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先填壕沟。用盾车掩护,把壕沟填平了,路就通了。再用盾车装上干草、火油,推到堡墙下……一把火烧了它!”
布颜阿海听得眼睛一亮,随即又担忧道:“贝勒爷高明!可……明狗的援兵……”
“援兵?”阿敏嘴角咧开,露出一口白牙,笑容却冰冷如刀,“等的就是他们的援兵!不来,怎么杀?不杀,怎么抢?洪台吉,让你的人,砍树!造盾车!要厚实!越多越好!”
......
清华园,挹海堂左近,一处僻静暖阁。
成国公朱纯臣瘫坐在铺着厚锦垫的紫檀圈椅里,胖脸上汗津津的,早没了往日的红润。他面前,心腹管事朱安佝偻着腰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哭腔:
“公爷……完了,全完了!王家老号……被锦衣卫抄了!田尔耕亲自带的人,封条上写着‘通虏’!王登库留在北京的管事……当场就被锁拿了!”
“通……通虏?!”朱纯臣浑身肥肉猛地一颤,像被针扎了似的弹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