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贤挥了挥袖子,像赶苍蝇:“行了,心意到了就成。万岁爷既然收了你们的议罪银、赎罪田,那就是把你们当自己人了。眼下又有王公公罩着你们,把心放肚子里,好好替万岁爷办差便是!”
“是!是!下官等定当肝脑涂地,以报天恩!”三人如蒙大赦,又朝王承恩深深一揖,这才弓着腰,倒退着,小心翼翼地退出账房。
门轴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隔绝了外面的光线,也带走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账房里只剩下魏忠贤和王承恩两人。
王承恩攥着那三张烫手的银票,指节捏得发白,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干涩:“魏……魏公公,他们……他们既然已是万岁爷的人了,为何还要……还要依附咱家?还要送这……”
“依附?”魏忠贤嗤笑一声,“承恩啊,你还是太嫩。他们不是依附你,是怕!”
“怕?”
“怕得要死!”魏忠贤声音陡然转冷,“你以为他们交钱交地就完事了?他们干的那些事儿,哪一件是能摆上台面的?巡盐的包庇私盐,卖官的鬻爵鬻官,管兵的私买军械……哪一件不是脏活?哪一件不是私活?哪一件合朝廷的体统?他们怕啊!怕哪天万岁爷翻脸,怕哪天被外朝的言官揪住小辫子,死无葬身之地!”
他顿了顿,看着王承恩依旧茫然的脸,语重心长:“所以,他们得找个靠山,找个能替他们在万岁爷跟前说话,能在风浪来时护他们一护的人!咱们司礼监,就是万岁爷的耳目,是万岁爷的手!他们不抱咱们的大腿,抱谁的?”
“那……他们为什么要干这些不合体统的事?”王承恩还是不解。
“为什么?”魏忠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升官!发财!为了更快地升官发财!万岁爷需要有人去干这些脏活、私活,去替他弄银子,去替他办那些朝廷明面上办不了的事!官场上呢?有的是人削尖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