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色衣物。
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过,几个孩童追逐打闹着跑过她身边,溅起些许尘土。
一个抱着木盆的妇人匆匆从门里出来,瞥了她这个生面孔一眼,又不在意地低头快步走开。
没有宫人前呼后拥。
没有暗处为了保护她相随的影子。
头顶是天,脚下是地。
前后左右,是鲜活而嘈杂,混乱却也无比真实的人间百态。
水仙静静地站在那里,深吸了一口气。
那股混合着尘埃、食物的复杂气息涌入胸腔,带来一种陌生的眩晕感。
随即,一种几乎令她浑身战栗的轻松感,从脚底瞬间窜升,席卷了全身。
仿佛挣脱了无形枷锁。
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脚下的路,通往何方,完全由她自己下一步迈向哪里决定。
她自由了!
不是昭衡帝给予的自由。
而是她自己,亲手挣来的,真实的自由!
她拽紧了身上的褡裢,快步往旁边的租赁马车的街角走去。
与此同时,登第客栈里。
虽然水仙说不用,但银珠还是如曾经身为婢女一般,趁着水仙出去逛的时候,为她收拾昨日睡过的床铺。
当她整理榻上的时候,注意到有一样物件被薄衾挡住了一角。
她以为是水仙落了东西,连忙掀开。
下一刻,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。
银珠亲启。
看字迹,分明是水仙的字迹。
可人刚走不久,又为何要给她写信?
银珠满脸疑惑,但还是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,珍重地将带着水仙笔迹的信件拿了过来。
展开。
她读了几个字后,忽然脸色一变,捏着信封快步离开了厢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