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了,朕记得钱侍郎的考绩……正在复核?”
钱侍郎浑身一僵。
“这般家风,”昭衡帝淡淡道,“恐怕难当重任。”
一句话。
断其女姻缘,毁其父前程。
钱侍郎伏在地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雪地,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。
那贵女泪水汹涌而出,却连哭都不敢出声。
昭衡帝转身,走回水仙身边。
“退下。”
钱侍郎如蒙大赦,连连叩头,连滚带爬地退下了。
观猎台上,重新恢复安静。
可气氛却已截然不同。
所有宗亲命妇都垂着头,眼观鼻鼻观心,再无人敢多说一个字。
昭衡帝却似未觉。
他低头看怀里的水仙,声音放柔:“吓着了?”
水仙摇头。
她只是……有些茫然。
他这般雷霆手段,这般毫不留情的维护,确实震慑了众人,也让她心头微暖。
可那暖意之下,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。
就像这冬日的阳光,看着明媚,照在身上,却依旧驱不散骨子里的冷。
午后,猎场深处仍在进行围猎,昭衡帝却陪着水仙散步至鹿苑。
鹿苑在猎场西侧,是用木栅栏圈出的一片林地,里头养着几十头鹿,大多是母鹿和小鹿,皮毛光滑,性情温顺,是专门圈养了供贵人观赏的。
管事殷勤地跟在旁边介绍:“皇上,娘娘,这些都是精选的良种。您看那头母鹿,去年才从山里捉来,如今已驯得极乖,见了人也不躲。”
水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。
那是一头棕色的母鹿,体型匀称,皮毛在雪地里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它静静站在围栏边,头微微仰着,目光望向远处,那是山林的方向。